Chapter.4

                                    (1)

都说距离产生美，不过宪一和映江都觉得，真正美的人哪怕你趴他脸上拿放大镜找，也是美的。

就比如工藤新一，就是一个真正美的人。

他的家宽敞，干净又整洁。专门一个大厅里摆着各式各样的书。地板锃亮，一尘不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条。

这比起他们家，可是要强多了。

不过，唯一令宪一有些遗憾的是，这里虽然哪儿哪儿都好，但给人的感觉有些古怪。不像“家”，仅仅只是一幢房子而已。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人气”。

他们家总是热热闹闹的，爸爸妈妈感情也很好。虽然没这么干净，但丝丝烟火气使人觉得温馨又富有安全感。

而工藤宅则相反，像个鬼城。除了那张一群小孩在一个老头车前合影的照片之外，没有任何人生存过的景象。而那张照片上，一个茶发少女所在的地方，被摸的尤其旧。

男人也有八卦心，他就一直想知道，工藤新一究竟为什么现在还没结婚。

但他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从老爸来时提到这个问题时的异样就能猜出来，八成，里面有文章。也许，这位工藤叔叔也是一直在等着远方的某个“她”或者“他”归来……

咳咳，跑题了。

这样再一想，能让工藤新一这样人苦等二十年的女子，该是怎样有魅力？而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也很让人在意。

反复的思来想去，这一点儿好奇心居然越滚越大，越滚越大，简直要把他的心塞满。

强压下心中的思绪，宪一知道，在这样的侦探面前，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就会被第一时间洞悉。而想玩花招，成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怎么了，宪一？看你脸色不大对，是不是不舒服？”工藤新一问。

您说，是吧。

“没有没有，就是晕车，稍微有点晕车……”他慌忙搪塞，可没想到被映江拆了台。

“啊？哥你晕车？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晕就晕！你忘了上回老爸开车带你和我出去的时候的事儿了？”

“什么事？哪有啊！你说说是哪一次？”

“哎呀你怎么想不起来！我说有就有，你怎么这么笨呢？”

“工藤叔叔，你看他欺负我……在家时候也是这样，他总是抢我遥控器，抢我游戏机。您要给我做主啊……”映江的眼里透着狡黠，似乎很开心的玩儿了哥哥一通。

直到这时候，宪一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坑里。

工藤新一当然看出了上面的一套说辞都是宪一编的，也能想象到在服部家里十有八九是映江欺负宪一。但他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小孩子斗嘴。

尽管他曾经也和那个茶发少女玩儿的乐此不疲。

他听见俩人嚷嚷就头大，无法，只得各打五十大板。

“宪一你是哥哥啊，不能这样，以后要多让着妹妹。还有映江，你要等到哥哥把话讲完在接话，这是基本的礼貌，以后记住了。”他挠挠头，硬生生憋出一句来。谁知道怎么伶牙俐齿的工藤新一碰到这两个小孩就被治的服服帖帖的，这可简直比当初的毛利小五郎还要丢脸一万倍啊……

但两个孩子的争论仍然没有停止。

“叔叔，可他明明就是在扯谎啊。”

“明明你不记得了，还说我扯谎。你现在一点也不可爱啊映江。”

“哇哥哥好恶心！”映江吐了吐舌头，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似乎玩够了。

而不巧，她没把握好分寸，不小心逗起了宪一的真火儿。

“你……”宪一是真没想到映江为何会如此让他在偶像面前下不来台。想发作又担心丢了面子，在工藤新一面前留下一个极差的第一印象。一瞬间，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居然就僵在了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工藤新一已经在心里骂了服部平次一千遍。他开始怀疑，服部平次的动机是不是纯粹的管不住俩孩子，想把他这里当成免费托儿所。毕竟这家伙的节操，可是完全靠不住。

这会儿，宪一的语塞，正好给了工藤新一救命的机会：

“好了好了，你们是兄妹，互让一步就别争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这什么都没有，现做饭也来不及。我带你们出去吃饭。你们想吃什么？别客气尽管说。”

听到这话，二人的争论戛然而止。

“您……您说什么？”映江的小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带你们出去吃饭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是这样。在我们家，老妈是一贯反对我们上街吃饭的……所以，我们的心情。有些，有些激动。”宪一搓了搓鼻子，结结巴巴地说，而又在心里腹诽道：

“老爸啊老爸，你说工藤新一抠门，还能再颠倒黑白点儿么？”

“那你爸呢？他也在家跟你们一块吗？”工藤问。

“当然了！我爸每天都回家吃饭的。老妈对这一点一直很满意，她的朋友也都夸说什么‘御夫有方’，不过她做的菜的确是挺好吃的，嘿嘿。”映江乐了，语气里带着难以言说的自豪和幸福。

这下轮到工藤新一惊讶了。他是真没想到原来黑炭在家中是这样的一个地位。

“哦，难怪。我说他怎么跑我这吃饭的时候总跟饿了半辈子一样的吃相难看，原来是这个原因……”他若有所思，喃喃道。可没成想一不小心说出了声，正好被俩小孩听见。

“那，老爸的身材是在叔叔你这里吃饭吃毁的吗？”宪一抖机灵，笑嘻嘻地问工藤新一，那表情跟他爹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亲生的。

“当然不是！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天天吃这些，身材还是没走样呢？说的我都馋了，改天去你们家尝尝你们家的伙食标准。”

“好啊！哪天？叔叔我跟你说我妈妈做的饭真的超棒！”映江开心的不行，拉着工藤新一的手如数家珍，说个没完。

“喂，你注意点形象好吧。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只抱着松塔不松爪子的松鼠！”宪一似乎觉得妹妹的所作所为有些丢人，吐槽道。

“哇，那你的意思是我是松塔咯。按比例缩放的话，哪有这么大的松塔？”

“哎？说到松塔……我们去吃鳗鱼饭吧。”映江突然想到了这一茬。

“这……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工藤新一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他才摸清俩小孩自动吐槽机的说话风格，又来了个神转折。以后要都天天这么大岔着说话，他缜密的思维怕是要彻底崩坏。

不过鳗鱼饭……他倒是的确有个好去处。

手表上的时间显示六点五十八分，看他们的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和满溢出的幸福感，工藤新一没来由的有些想哭。

                                    (2)

工藤新一的车并不算差，但不知为何，音响设备却奇糟。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珍珠港的主题曲，歌声从破旧的喇叭里放出来，有些嘈杂。

In my dreams I'll always see you soar above the sky

In my heart there will always be a place for you for all my life.....

宪一突然觉得映江拽了自己一把，回头看了看她。

映江望着宪一，指了指窗外的车水马龙。二人轻声耳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快速移动的车厢里，跳跃的阳光落在宪一的眼睛里，折射出迷离的光线。他们的笑容灿烂如星，让工藤新一有一刻的恍惚……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兄妹，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收音机的声音开大了些。汽车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疾速驶去。

'Cause I always saw in you my light, my strength

You were right there for me

For always......

决战前夜，博士的甲壳虫车上放的也是这首歌。惯例忙了一夜的灰原哀正睡在他的肩头，表情宁静安详而美好。

                                 (3)

当年少年侦探团里最憨壮的小岛元太，如今却也是个腰缠千贯的小老板了。他开了家小有名气的鳗鱼饭店，真正做到了化爱好为事业，将二者紧密结合。

他比起小学时候瘦了不少，毕竟偌大的店面需要打理。再加上升初中之后，他被自己喜欢的女生拒绝，从此痛下决心发奋减肥。经过多年努力，现在的他满身亮铜色的肌肉，太阳下面一照还能闪着光。一使劲全都鼓起来，变成一个个的铜疙瘩。腿肚子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当然，他的脸还跟帅不沾边。但奈何人家勤奋朴实，又是亚裔里少有的肌肉男。性格还稳重可靠，从来不往家里惹事。靠着这些优点，元太成功的泡到了个金发碧眼的西班牙妹子。

她叫Sofiá，和元太的店同名。

没想到这傻小子还颇有几分浪漫。这点上，他工藤新一自愧不如。

平常，他一个人忙案子。要么是不吃饭，要么就是煮泡面或叫外卖。后来，元太的店正式开张。那时起，他也总算是有了固定的食堂。要说追得到娇妻的人心思都不会粗，元太也一样。每次工藤新一上他这订餐，他送去的样式都不同。虽然都是各类米饭，但配菜不同，还会附送水果和时令蔬菜做的汤。

这样的贴心服务更加助长了工藤新一在生活方面的懒惰。不得不说，小岛元太在工藤新一生活能力退化的过程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4)

下了车，工藤新一一眼就瞅见了乐呵呵站在店门口和回头熟客攀谈的小岛元太。

“老板，忙什么呢？”他打趣道。

“新一哥还会带孩子过来，少见啊少见。两位小朋友是？”元太双手合十，朝熟客鞠了个躬表示歉意，然后扭头对新一道。

毕竟做生意这么多年了，元太虽然称不上八面玲珑，但基本的待客技巧还是知道的。

每个人都在成长和发展，这是事物的基本规律，不可更改。

“他们是服部平次家的小孩，来我这住两天。”新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对他们介绍道；

“这是小岛元太，这儿的老板。”

“叔叔好！”二人对这个肌肉男不大熟悉，只得装出一副乖宝宝的外表，规规矩矩地跟对方打招呼。

元太和平次并不熟悉，可做生意的又有谁不是自来熟呢？

“哦，平次哥的孩子啊。你们好。不用客气，里边坐吧。这顿饭算我请你们的。”

“说着不客气还说见外话，该多少就是多少，公事公办。”

他变回来之后，专门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去找过少年侦探团的几人，并告诉过他们“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近况。虽然那是个美丽的错误，但他还是希望这段友情，可以善始善终。

一开始，少年们对二人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步美和光彦还难过了好一阵子。不过后来，他们也就逐渐淡然了。新友会填补旧友在生命中的地位，哪怕当时的的感情再深厚再难以忘怀也是一样。更何况他们还是孩子，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

但他们并没有忘了年少时那两个超人般的挚友。现在见到工藤新一，还会时不时的询问柯南和灰原的情况。

“新一哥，最近柯南还没有联系你？”元太问。

“是，还没有。”他早已习惯了扯各种谎话。很难讲这么做到底是对这段友情的的负责还是玩弄，但唯一可以明确的是，他已经没有退路。

“唉，柯南也真是的。这么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元太有些怅然。“他……那灰原同学，应当是更没有消息了。”

“你这话问的……博士走了，那之后她也就断了联系。想来是怕看到我们再想起伤心事……”

“可博士是大家的博士！她这么做，我着实认为不妥！”元太有些生气，重重地放下杯子。杯中酒从杯口洒出，流在了他的手上。

宪一一直在观察工藤新一。这样的事，他实在是难以理解。按道理，工藤叔叔和元太是错了半辈的人。那他何以自认为了解那个他根本没见过几面的“灰原同学”呢？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为何父亲又从未提起过？

想来，这其中必有大干系！

工藤新一闻言神色黯淡了下来，猛灌了一口酒。待面色逐渐恢复，这才继续说道：

“她……她也很难过吧……”

灰原哀，这三个字对他而言，太重，太重了。

杯子很快空了。这一次，二人喝的比往常快了些。

映江是孩子心性，不一会就被Sofiá的各种五颜六色的花草茶勾走了，丝毫没有身为“日本警界救世主二世”助手的自觉。宪一对妹妹的情商一直不很满意，也自然乐得少这么个累赘。

“替他们俩可惜！本来多好的天生一对，可没想到却是这般结局。我看全天下也很难找到那么般配的一对了！”元太的语气不无惋惜。

“啪”伴随着他话音的是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音。工藤新一的杯子瞬间滑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老了，老了……喝一点就醉了……”他看着表情惊异的元太，他打了个哈哈，躬身将碎片捡起。可动作却稳当地不像是个喝醉的人。

“他在掩饰，绝对在掩饰。”宪一更加坚定了这样的观点。必然是刚刚听到的什么让他受到了惊吓却难以启齿。

灰原哀，又是这个名字！

不得不说，虎父无犬子，也没有犬女。服部映江比宪一更早的注意到了这个名字。不过作为女生，他的操作手法远没有宪一那般暴力，而是选择了一条独特的曲线救国之路。

“姐姐姐姐，你的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做的吗？真好看啊！”

“是哦，很多东西都只有我这里有。你若是想要我可以送你一些。”

“那谢谢姐姐！欸姐姐你知不知道他们聊的那个柯南和哀是谁啊？”

映江的眼睛直勾勾盯着Sofia，一脸天真无邪。

“这个……我倒是听元太说过。好像这两个人是元太小时候的同学。元太说他们很有夫妻相，而且也非常厉害非常有本事。那个柯南好像还是前些年还在闹的那个怪盗基德的克星。不过当时他们才一年级，算的什么数啊。也就是他了，天天煞有介事的跟我说这件事。”

“那可不一定哦，嘻嘻。”

“欸映江酱有喜欢的人了吗？”

“当然有了！元礼他超帅的！姐姐要看照片嘛？”

“好啊……啧啧，的确蛮可爱。”

“是么，那姐姐觉得我们怎么样？”

“这个……这个我怎么知道。”Sofia倒很健谈，“这种事算不得的，要么我和元太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嗯？这什么意思？”映江知道，重点来了。

“喏，这个是元太小时候，你看，他当时好胖喔！”Sofia从手机里翻出了照片，指给映江看，边说边笑，甜蜜至极。

而映江的目光，却并没有盯着元太看。

“姐姐，那这个戴眼镜的是谁啊，还有这个茶发的女孩子又是？”

“哦，这个戴眼镜的就是柯南，那个茶色头发的小姑娘就是灰原哀。”

“嘿嘿，不过元太哥哥小时候也挺可爱的哦。”

“嗨呀，这样的恭维话就不要多说了。只能说很有帅哥的……潜质吧。”

“诶姐姐你能不能把那张照片发给我啊，我要让元礼加强锻炼了！”

“元礼不是不胖吗？”

“可他太瘦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

“那好吧好吧，你还真是苛刻啊映江酱～”

服部映江确实是太聪明了。这和她之前所想的几乎完全吻合。

那么又有问题了，这个柯南和灰原哀，和工藤叔叔又是什么关系？这和工藤叔叔到现在仍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有有几分联系？

但这一次的成果，已经足够让她自得了。可就算这样为别人的恋情努力，最终的目的不还是用在他身上么？而他的不明不白的态度，对映江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收好Sofia送她的蓝色花草茶，映江想起了那个曾对她说过喜欢蓝色星空的他。

“新一哥，你怎么打算的？你就准备这样一直单着？”

店里的灯光昏黄，热气蒸在脸上，让人感觉暖暖的。

“当然。上辈子作了孽，这辈子和案子分不开了。也许杀人犯才是我老婆？”他戏谑道，语气里有些不高兴。

可元太根本没感觉到。

“那也应当考虑考虑家庭考虑考虑自己啊。在说了，优作叔叔有希子阿姨他们也希望你早日有个归宿。”

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优作和有希子去年就走了。但他们也却是一直为了工藤新一的婚事操心。

“在其位谋其政吧……谢谢你，起码你帮我解决了衣食住行问题的四分之一。”

“可你不能……弦太紧了会断掉的。”

工藤新一站起身，冲着宪一笑了笑。

“把你妹妹叫上，我们该走了。”

元太背过身，叹了口气：

“慢走，再来。”

                                   (5)

坐上车，已经快两天没合眼的工藤新一很快睡着了。

宪一拉了拉映江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映江自然是心领神会，掏出了小本子。

“有个叫灰原哀的，肯定和工藤叔叔有大关系。元太哥哥……姑且这么叫吧，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竟然吓得把杯子都掉了。”

“嗯，我也发现了。我还找到了这两个人的照片呢。”映江写，后面还跟了个小嘲讽脸。

“什么？让我看看！”宪一写。

映江咯咯地笑了起来，掏出手机，把照片发给了宪一。

“这……这么厉害！”宪一赞叹，“哪？哪个是灰原哀？哪个是江户川柯南？”

“戴眼镜的是柯南，茶发的是灰原哀。”

“还……还是你行啊。不过，我怎么看着这个灰原哀那么眼熟呢？哎！我想起来了！那张照片你还记不记得？”突然，宪一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写。

“什么照片？”

“就是在工藤叔叔家的客厅里摆的那张，这个茶发女孩子的位置被摸的尤其旧！”

“是……是么？可这不能说明什么吧。就叫做‘面善’？就像我和元礼君一样！”

“就那个‘模特’？厉害咯。”

“嘿嘿，今天Sofia姐姐还对我说我和他特别般配呢。”

“那住你们晚年幸福吧。”

“单身狗哥哥好酸啊嘿嘿。”

他们在小本子上聊了很多废话，什么有的没的都往上写。这是他们消磨时间的方式。来之前服部平次和他们说，工藤新一平时很少能睡上一个安稳觉。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不要在他睡觉时打扰他。

所以，他们一言不发。

车没多久就到了工藤宅。一脸备胎相的代驾司机贱兮兮地问：

“他就是工藤新一吧。你们是他的什么人？私生子私生女？”

“当然不！我们是日本警界救世主二世！是他的首席弟子！”

“哦，嘿嘿。”司机一脸看穿真相的表情，叫醒了一脸茫然的工藤新一，幷给了他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

下车后，他故作深沉的感慨一番，转手就给哥们打了个电话：

“喂，今儿咱拉了工藤新一！他人真不错哎，还去福利院领了两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小孩。真有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