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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脑袋很沉……

　　灰尘的味道……也不完全是……还混杂着有机物腐败的气味……

　　手指滑过粗糙、湿滑的水泥壁。远处传来什么声音，好像是某些小动物正兴奋地爬动……

　　脚下是什么杂物……？身后上方……是那扇金属拉门？！

　　是的，逃离组织时经过的，研究所中的那条垃圾通道……

　　又是这种荒唐的处境……第几次回来了？没人能拽我出去……试探着前行一下吧，乘着脚下通往处理漕的活门还没有定时开启……按照目前的位置，记得应该……向左面的通道前进35步……

　　32、33、34……碰壁了……对，这里就应该是第四级病毒实验室的通道入口，然后……向下行方向爬行68步……

　　坡道很陡……还是一点光也见不到……就算在这种身体软弱无力的状况下，还是说什么也得走下去吧……31、32……好像到达2楼了……公共卫生实验室服务部的垃圾通道入口……还应该会出现什么……

　　“咣！”通道口打开了……努力蜷缩在阴影中吧……没有别的办法，就像黑夜在草丛中匆匆行走的蝎子一样，头顶却不断被手电筒的光芒照亮，黑暗……给人更多安全感不是吗？……

　　好不容易有了光，才发现眼睛其实很模糊……视野中似乎充满了老胶片上常见的细微划痕……斑驳陆离，很诡异……垃圾袋被一个个投进来……然后落进通往常规垃圾分类区的无尽深渊……脸几乎要贴到肮脏的水泥壁上……上面，似乎有些有规则的刻痕……不，是字……

　　『I see the end coming……』

　　『I see the dead walking……』

　　『I see the darkness approaching……』

　　『……………sacrifice……』

　　『I…………………………』

　　下面的字因为磨损而逐渐变得不可辨认，尤其在这昏暗的光线和模糊的视野中……

　　最后一个垃圾袋被扔了进来，草草扎起的袋口在刚一出手就散开了，一本破旧的电影画报散落而出……

　　画报的封面是一个面容英俊、身材高挑的吸血鬼……胸前举着的，是范·海辛博士的十字弓……

　　这个画面一闪即逝……随着通道口的关闭，一切重新沉入黑暗……只是那无尽的深渊中还传来凌乱的翻滚下落声……

　　谨慎地等到一切归于沉寂……33、34……

　　“……is walking……”耳边传来很清晰的言语……一个老妪的声音……很细微……但是几乎就是贴着耳边，脸颊甚至还感觉得到从说话者嘴里吐出的气息。很温暖，很湿润，但在这种环境下足以使任何人屏息……

　　不管那么多了……67、68、69……通道变为了水平走向。再向左，到危险废弃物处理室。只要23步……

　　通道在这一段很奇怪……异常湿润……还是一样的滑……突起的水泥块在蠕动，就像是在什么动物的消化道里。爬行变得艰难……23、24、25……还没有到……这次又有些不同吗？……好了……就是这儿，没错……

　　通过两道气密闸很费了点功夫……双脚接触到处理室地板上残留的清洁液……室内回荡着液体被搅动的轻响……对面发出红色微光的读卡机似乎在诱惑着……隔着衣服摸摸还在口袋里的钥匙卡，试探着走过去……走向读卡机上那渐渐清晰可见的……

　　红灯……

　　『不……不是那边……』心里有个声音叫着……可是，有别的出路吗？……强烈的诱惑……

　　『听从理智吧……你知道会发生什么……』脚步放慢了一点……但只是瞬间……真的没有选择……

　　读卡机就在眼前……『发生过很多次了……还记得吗？』……指尖接触到冰冷的钥匙卡……

　　心中的那个声音还在啸叫，可已经分辩不出什么含意……在黑暗中试探了两次，钥匙卡进入插槽，感觉仿佛快船划破平静的水面……

　　外面的世界，多彩的世界，死神漫游的世界，纷乱繁杂的世界，我似乎永远也无法直面的世界……

　　绿灯……

　　伴随着被压迫已久的气体爆发产生的闷响，厚重的气密门像一片叶子似的被弹开……纯洁得令人窒息的白光包围过来……

　　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对面肯定有东西……对……一定就在那里……

　　一个黑衣人的朦胧阴影……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可以知道，对方是站姿，而且正在慢慢从外衣里掏出什么东西……

　　没时间犹豫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向左侧鱼跃……身体凌空时就击发了三次……落地后的翻滚很流畅……随后伏在地上，继续将剩余的三发向那个黑影射去……对方明显地一踉跄……推出转轮，倒出弹壳，侧转，试探弹壳是否全部退空……在黑暗般的极度光明中疯狂地操作着……用快速装填器迅速装满转轮，再用手指试探，扳下，拧，甩，转轮合闭，一气呵成……扣动扳机……一次、两次……

　　黑衣人影影绰绰地倒下了……仿佛是融化在了背景的光明中……掏出一半的东西跌落在地上，发出塑料和玻璃混杂所特有的脆响……

　　寂静……很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是自己的……

　　慢慢爬起来……手里的……左轮手枪？怎么会有这东西在手里。虽然当初连睡觉时都放在枕下，可是，先前不是被搜走了吗？……枪口继续对着地上倒伏的躯体……眼睛逐渐适应这光明了……可以看得清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个已经残破的扁平毛细八连排滴管……还是用脚把它拨到远处……

　　地上躺着的……身体很单薄……以至于看起来一袭黑衣中似乎并没有裹着人的身体……帽子遮住了脸……看不见面容……但是……但是……帽檐下露出的是……茶色的卷曲短发……

　　嗡……嗡……嗡……

03:26 AM

　　电子钟上的分隔时分显示的":"规则地闪动着，就像梦境中一样诡异。

　　“梦……真是没逻辑……”哀用手背擦擦脸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不过，也算不得噩梦吧……”

　　刚才是什么来着……打断了这段梦境……？

　　嗡……嗡……嗡……

　　手提电话的震动铃声……一直……现在还在响……

　　探过身去接起：“喂……”

　　“小哀啊，是我，阿笠！在睡觉吗？”

　　“嗯……不……哦，是啊，只是打个盹罢了。怎么了？这么晚？”

　　“哦，不好意思。”博士躲在好人理查德号下层甲板的一个厕所隔间里，一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对着微型话筒说道，“其实，只是想问问你，我的万能改锥是不是落在家里了？帮我看看好吗？”

　　“好的……等……等一下……我正在找……噢，在实验台上呢。”

　　“这样啊……果然是没带出来啊。那你帮我放在电脑显示器的旁边好吗？谢谢了，我还真是……那我挂电话啦，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还有，谢谢你准备的药……啊，其实……没什么啦，我现在很好，我挂了啊……”

　　“好的……再见……”

　　“嘟……嘟……嘟……”

　　博士推开隔间的门，走出洗手间，迎面就看到柯南走过来，后面跟着服部平次。

　　“啊，新一啊，是不是要开简报会了？”

　　“喂……你还记得这档事啊……都已经结束了好不好……”柯南一脸无奈，“还顺便拣到了这个家伙。”他向身后指了指。

　　“明明是我先看到你的啊……”服部用手使劲按了按柯南的头。

　　“这个……我可能找机会打电话用了太多时间。”博士开始抹脸上的汗，“不过说回来，还是新一你叫我别太张扬的啊。那你所知道的，关于这次行动……？”

　　“目前我们还是只有待命，出发的时间要视天气而定。”柯南把眼镜向鼻梁高处推了一下，“散会后我们一直忙着找你，也不知台风的影响情况怎么样了。对了，你的眩晕好了吗？”

　　“哎……说起这个……我好像还是有点不对劲啊，感觉船好像倾斜着……”

　　“嗯？……”柯南注意感觉了一下，“不错……走！我们要出发了！”

　　“咦？”另外二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还是跟着柯南向上方的机库跑去。

　　“两栖攻击舰正在急速转向，导致了舰体的横向倾斜。”一边攀爬着楼梯，柯南解释道，“而转向的原因就是要使战舰逆风航行，有利于固定翼飞机的起飞。”

　　“是吗？看看机库的情况就知道了吧……”博士气喘吁吁。

　　三人冲进机库，里面的情形果然已经大不相同。海鹞战机都不知了去向，升降机则正在忙碌地工作着。一架海种马运输直升机等候在升降机旁，周围聚集着身着黑色突击队员服装的士兵。Goodspeed站在人群中向这边招手，也是同样打扮。

　　“快过去吧，还没迟到。”柯南拉着阿笠。

　　“我去取自己的东西，很快的。”服部平次向休息室的方向跑去。

　　一路躲避着穿行的人员和车辆，柯南和博士来到升降机上。“Jodie已经出发了？”柯南注意到那架黑鹰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啊，提前回东京市区部署。”Goodspeed向海种马摆了摆头，“升降机马上载我们上去。”

　　“新一，行动的目的地知道了吧？”阿笠弯下腰问柯南。

　　“嗯，Spectacle Corporation东亚支部，一个相当大的建筑群，行动重点是支部东京研究所。由于怀疑，当然也根据一定数量的切实证据得知，这个建筑群中的各种机关相当繁杂，可能很多内容会需要我和服部的协助来进行破解。”柯南看着升降机慢慢降到和机库甲板的同一高度。电瓶车开始把直升机拖上去，相关的人员也纷纷走上升降机平台。

　　降雨基本上不成大碍，海风已经不太强烈，但从升降机平台的边缘望下去，浪花仍然打得很高。船舷和海水碰撞所激起的泡沫，依旧激烈如来时所看到的那样。

　　平台不紧不慢地抬升着，直升机折叠的旋翼首先冒出了甲板，紧接着的是宽胖的机身，然后才是平台上站着的人们。由于个头的关系，柯南大概是最后才看到甲板上的场面。

　　相比之下，刚抵达时的所见所闻也算不得震撼了。甲板和上层建筑上亮度大小不一的照明灯全数点亮，青白色的灯光穿透细密的雨丝，很快湮没在远处浓浓的黑暗中。四周一片喧嚣，勤务人员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向彼此打着手势。随处可见挥舞着的荧光棒在夜幕的背景下拉出弧光。各种发动机排出的废热使得甲板上的积水蒸腾起来，形成了一层雾气。升降机停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微微地一颤，平台上的直升机马上被拖往飞行甲板的空闲场地，准备展开旋翼。

　　柯南随大家快步离开以腾空平台和短距滑跑区域，但刚穿过全通甲板，他的脚步就因受到舰尾左侧场景的吸引而变慢了。

　　一个飞行员爬上登机梯，跳进海鹞战机的驾驶舱，伸手拉上座舱盖。辅助人员合上登机踏板并跳下，牵引用电瓶车迅速调整战机到正确的位置和方向，白色制服的转运官摘下挂钩，电瓶车脱离。黄色制服的飞行保障人员左臂弯曲向上，右臂平伸，战机发动机的功率按指示被调到最大，喷口角度也到位。套着黄马甲的“射手”向飞行员伸出拇指。飞行员回举手礼，并同样回以竖起的拇指。身着各色制服的勤务人员随即高举左手，示意自己正跑向安全线，撤离起飞的危险地带。一切准备完成，黄衣射手摆出了最经典的姿势——弓步侧屈腿，面部背对迎风向，左臂叉腰，右臂首先支地，然后果断平伸，食指和中指指向正前方，其余手指握拳。12吨的庞然大物在他面前呼啸着加速到上百海里，几秒后就溶化在了夜幕中，只留下几个隐约闪烁的光点。浓重的烟雾散去，而此时射手早已起身向后离开，另一个小组马上进场……

　　“协同的美感……简直像台精密的机器……”柯南望着这套如水银泻地般一气呵成的程序，“嗯？对了……”

　　海种马的折叠旋翼已经完全展开，侧舱门打开着，突击队员们正在陆续登机。柯南跑过去，正好赶上将正笨拙地向上爬的阿笠推一把。

　　“After you, ace. ”Goodspeed从柯南身后把他拎进机舱，然后自己也跳进来，挨着博士坐好。柯南在他旁边坐下，一边指着舱里的其他人问道：“都是你的同事？”

　　“不，其实多数不认识。”

　　“FBI？”柯南转而问对面的一个长相古板的家伙。

　　“On her majesty, SAS. ”冷冷的一句回话。

　　“呵呵……英国佬啊……”柯南和Goodspeed讪笑着对视了一下，然后……

　　“现实中的英国人多数长得很难看……”柯南打趣道。

　　“不错，查尔斯王储就是铁证……”Goodspeed也好不客气。

　　不过看到英国人的制服装备整理得一丝不苟，面面相觑了片刻，两人也开始将自己的防身武器和电子设备等重新捆扎好。

　　服部平次最后一个跳了进来，刚好填满柯南身边的最后一个空位。地勤拉上舱门。很快，直升机摇晃着离开了甲板。

　　“你老婆要是看见你这副打扮，一定会很担心的。”服部抓紧机会欺负柯南。

　　柯南撇撇嘴，随口回敬：“你要是再唧唧歪歪，人家会以为你就是我老婆。”

　　这架海种马加入了之前起飞的同型直升机组成的机群。飞行员以娴熟的技术控制着直升机的高度，海面上溅起的飞沫几乎到了可以打湿机身的地步。海岸线就在前方，再过不到一小时就可以抵达……

04:56 AM

　　笼子里的白鼠们安静地啮咬着棒状鼠粮，这几天以来由于身体反复的剧烈变化而导致的恐惧大概已经被抛到了脑后。

　　室内唯一被灯光照亮的实验台上，一次性注射器中的浅蓝色液体微微透出些神秘的荧光。

　　“上帝……不会和我掷骰子吧……至少……今天不会吧……”给自己壮了壮胆，哀摆脱掉身上可能造成麻烦的衣物，右手拾起注射器，去掉针头上的塑料套。然后抬起纤细的左臂放在灯光下。臂弯处雪白的皮肤下，无须捆扎橡胶止血带，泛出青色的静脉清晰可见。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哀竭力控制住想打寒战的感觉，轻轻推动活塞。她怀着莫大的恐惧和快乐，看着那液体进入自己的身躯，溶入她的血肉，她的灵魂，直至与她的生命完美地整合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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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diers, Sailors and Airmen of the Allied Expeditionary Force! You are about to embark upon the Great Crusade, toward which we have striven these many months. The eyes of liberty loving people everywhere march with you. Good luck! And let us beseech the blessing of Almighty God upon this great and noble underta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