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 3 Summer Pu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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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拖着手中的旅行箱,长出了一口气:“她应该没发觉什么吧?”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她似乎没起疑心,不过博士你……”柯南斜过眼睛,“……倒是应该好好练习一下演技啊。”
“这……就算是练习了,估计以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啊。话说回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真的没问题吗?”
“这边就真的只能依赖FBI了,按照上次商定,派3组探员日夜保护的,现在应该已经部署了。灰原自己嘛,对我们应该还是很信任的。”
说着话,两人拐过街角,一辆很醒目的红色Toyota蓦然跃入眼帘。车里的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抬起手来向这边示意。
Jodie Starling,仍然架着那副老式眼镜,但是少了以前总挂在脸上的笑容。她身边的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身穿休闲夹克,30岁左右的棕发白人男子。
阿笠和柯南迅速穿过马路。柯南发现棕发男子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行动轨迹。“这家伙的眼神怎么和初遇灰原时她打量我的眼神差不多啊……”
棕发男子忽然扭头向Jodie问道:“Is it him? The anomaly...”后面的话被Jodie冷冷地一瞪眼给逼了回去。
“Edogawa Conan, Detective.”柯南已经站到了车门边,不动声色地自我介绍道。
“Nicholas Goodspeed, Biochemist. You can call me Nick. ”男子微微一笑,“另外,我的日语口语应该还过得去,估计可以满足和你交流的需要。嗯,你要是觉得习惯的话,也可以直接叫我Goodspeed。你们要不要先上车?”
Goodspeed下车来帮阿笠将行李装入后备箱。待三人都钻进车内,Jodie不声不响地发动了车子。
“生化专家?你是这次行动的重要人物?”刚克服了急速起步造成的惯性影响,柯南向Goodspeed劈头就问。
“Oh, no, no, I'm only a lab rat. ”Goodspeed扮出一副懒散样,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只是在这里度我的休假,突然一纸命令,休假取消,然后我就被调来和你们捆在一起了。”
“那么,朱迪……老师,这个家伙只是临时分配给你的下属喽。”柯南毫不客气地将Goodspeed撇到一边。
“Aha, he's also just picked up by me. ”Jodie透过后视镜向柯南眨了眨眼,气氛总算活跃了起来,“你们具体会被分配到什么位置,耐心等等就会有答案哦。”
“喂……我可不是你们局里的探员啊……,话说回来,是不是就更没知情权了?”柯南无奈地倚到后座的靠背上。
Jodie再没有回答,而是专心驾车向市中心飞驰而去。
July 24
10:34 PM
大型落地窗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拢着,但是仍然无法阻止间或出现的闪电穿透缝隙,溅在玻璃上的雨点声和随后阵阵传来的雷声一样清晰可闻。
“已经足足三天了,竟然就让我们在这个饭店里候着,连个解释都没有!身上都快挂蛛丝了……”柯南窝在套房客厅的单人沙发中,不住地埋怨。
“不管怎么样,还挺舒适的不是吗?”博士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回应道,“至少没人来控制我饮食中的卡路里了。况且,好像目前的处境刚好和我们对小哀解释的差不多,住在市中心的饭店里……”
“How are you going, fellas?”Goodspeed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表情有些古怪。
“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柯南没改变坐在沙发中的姿势。
“是啊,刚听说了,一件比较令人吃惊的事情,就是——原来调我来参加的这次行动并不是演习!难怪……是说不会无缘无故把我领来见你这个异常者……”——典型的受刺激后语无伦次的表现。
“原来你这菜鸟才是信息来源最狭窄的……”柯南暗笑。“嘿!你刚才说谁是异常者?”
“哦,我只是个消息闭塞的家伙,但是对曾经发生在你身体上的变化还是有个基本了解哦。奇妙的变化,我至今还不清楚基本原理,因此对于这种神秘变化的珍贵样本,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可恶……FBI是不是只差把我的事情广播出去了?”柯南恨恨地想,“好吧,我们说点实质的,你的上司们叫你来肯定不会只是为了参观我,不如谈谈你所知道的,有关我们将要共同对付的那个组织吧。”
“组织?似乎有这么一个概念,不过他们只详细向我解释了作为这个组织一部分的外壳的商业机构,Spectacle Corporation,虽然只是组织用于掩护自己的部分外壳,本身在公众中也并不显眼,但其实是大规模的电脑设备、软件以及医疗保健品生产商,在业界和学术界还是有相当的名气,这个机构的触手还伸向其它领域,例如能源供应……”
“电脑和医疗产品,这些线索都重合了……”柯南马上整合了思路。
“我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指导参与行动的FBI探员及军方人员预防和阻止对方使用可能存在的危险化学药剂进行抵抗,”Goodspeed接着说道,“很可能会有机会直接接触到那些药剂,另外FBI和军方的高层似乎对这个组织正在开发的某些药物很感兴趣……”
“Hey Mates,”门被推开了,Jodie站在门口,“It is time.”
柯南一下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刑满释放?”
Jodie微微笑了笑,很快回复了严肃的表情:“五分钟内收拾好东西,路上作简报。”
“一切早就绪了。博士,快点动作了!”柯南扭头向阿笠说道,却看见阿笠已经将背包挎上,整装待发了。“还真是迅速……”背上自己携带的装备,柯南随着一行人离开了套房。穿过长长的走廊,大家走进位于尽头的电梯,Jodie按下了去顶楼的按钮。
“哦,看来我们要上天活动一下?”柯南望着Jodie,“这种天气下是不是存在点安全隐患?”
“台风影响已经到达末期了,预计明天天气会完全转好。现在外面的雷击频率已经很低了不是吗?”
“嘿,侦探先生!”Goodspeed紧接着插话,“不要打退堂鼓了哦。”
“喂,照顾好你自己吧,来自实验室的白鼠先生。”柯南回嘴道,心里却犯起嘀咕:“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人怎么说话都这么呛啊……”
电梯门缓缓打开,顶层的灯光很暗。Jodie领着所有人顺着铁质扶梯爬上停机坪,一架通体漆成近似黑色的黑鹰直升机等候在那里,旋翼已经开始旋转,发出巨大的噪声。
“这次场面不小哦。”柯南走近这架直升机。机体上喷涂的检修舱口标示都很完整,但是所有应该出现识别标志的部位都覆盖上了黑色涂料,喷涂的痕迹还很新。
“相信我,你还没见过真正的大场面。”已经爬进机舱的Goodspeed探头出来说道,“你要不要上来?”
柯南环顾四周,发现由于看得过于入迷,自己已经是平台上站着的唯一一人了。他赶快钻入直升机,Jodie将他身后的舱门拉上,回到自己的位子,同时向飞行员示意了一下。飞行员慢慢推动油门杆,直升机迎着风雨腾空而起。很快没入了城市上空的黝黑夜幕中。
在茫茫的夜空中几乎无法辨认方向,柯南探过身子想要看到驾驶舱的仪表盘,结果也是徒劳。城市的灯光渐渐在机身后黯淡下来,直升机在东京湾上空湍急的气流中挣扎着奋力前行。
阿笠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发青,额头上冒出虚汗,表情也变得木然起来。
十多分钟后直升机重新飞翔在了陆地上空。“如果直升机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方向,现在大概在千叶县上空了吧。”柯南在心里默默地推断道。扭头再看看阿笠,他惊叫道:“博士,你怎么了?是晕机吗?”
“这段时间一直比较累,精力不济,外加现在精神比较紧张,唉……没想到……我这么能吃能睡的人也……我从来没犯过晕机的啊……”
“你等等,我想想办法……”柯南取过阿笠的背包,在里面翻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哎?居然有……”他从旅行包的常备药物的小口袋里找出一瓶还没开封的晕车药。
“小哀准备的吗?先给我用一点吧。”博士无力地表达着迫不及待的心情。
“好的,我找些水……”柯南手忙脚乱地打开自己的背包,但是一瓶水已经很迅速的抵到了他面前。柯南接过水瓶,向出手帮忙的Goodspeed笑了笑。同时Jodie已经在着手安顿阿笠躺下休息。
“目的地很快就会到了。”柯南自信地安慰着阿笠。好不容易把阿笠照顾好,柯南再次望出窗外,惊异地发现自己竟又身处于波涛汹涌的洋面上空。
“怎么会……这么说,因为刚才航向仍然没突变,之前最可能的情况是应该在千叶县上空没错。但是难道目的地却不在……”柯南的额头又淌下汗水。
“不是说路上作简报吗?”眼睛仍然盯着舱外,柯南向Jodie问道。
“噢,别心急,我们会花不少时间在路上的。”Jodie用很轻松的语调回答。
“可别告诉我要一直飞到夏威夷去,要不你可得先召唤空中加油。”柯南拿Jodie没辙。
“嘿,年轻人,不要心急,我们赶得上Party~”Goodspeed靠着行李堆,给柯南吃定心丸。
“你还没资格倚老卖老吧?莫非你在实验室里保养得好,其实已经像博士一样50多了?”柯南向他白白眼。
Goodspeed带着点洋洋得意:“你要一定说我老,也不算是太离谱,我的研究经验在我这个年龄段的人当中可是出类拔萃的。不是吹嘘哦,我25岁的时候已经是马里兰州Fort Detrick研究所疾病评估部的副主任了,要不是脑子一热调来了FBI……”
“这么说你从当时开始就没有对手了?然后就一直目空一切到现在?”柯南决定锉锉他的锐气。
“要说起来,当时……遇到这么一个人,”Goodspeed从行李堆上爬起来,口气忽然变得相当认真,“就在Fort Detrick的时候,一个16岁的女孩子,来历我不清楚,但是显然不是纯粹的西方人。她在研究所停留了不到3个月,可是在其间表现出的思维模式和工作效率……完全和她的年龄不相符合,更让我觉得可怕的,她提交的论文和报告中,遣词造句带有散文的味道,可是逻辑表述却异常清晰。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这到底有多么奇怪……”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的人似乎有些不能自拔。
“他说的这个人……难道是……特点都很符合……”柯南此时正在脑子里进行着对号入座,“只是……散文……呵呵,那个家伙……不可能吧……”
机舱里的人再没有多说话,飞行在沉默中继续,直到副驾驶回过头对Jodie说了句什么。Jodie马上传话给Goodspeed。“怎么回事?”没等Goodspeed把话传过来,柯南就迅速提问。
“坐稳了,旅途的中转站。”Goodspeed指了指窗外,示意他看下方的海面。
天是灰色的,雨是灰色的,海也是灰色的,深灰色的海面依然翻滚着灰白的浪花,其上笼罩着一层薄雾,透过聚满水滴的玻璃看上去十分模糊。但在这模糊之中也分辩得出一下异样——在视野中动荡的海面有不小的部分被一个黑影占据着,黑影上却隐约透出星星点点、极其分散的微光,是岛屿?是礁石?抑或……难道是……
天边再次出现的闪电撕裂了长空,给这个灰色的世界带来片刻的光明。伴随着滚滚而来的雷声,柯南看清了那个黑影的真正面目——美国海军两栖攻击舰,LHD-6 Bonhomme Richard。
同样是通体灰色、正执行着灯火管制的巨舰正以18节的速度巡航。腾空的巨浪拍打着舰身,化作白色的飞沫。被巨舰犁过的海面上留着浑浊的航迹,其中无数大大小小的旋涡翻滚、扭曲、挣扎着。甲板上零星的似乎是勤务人员正在忙碌,和整艘战舰的体积比较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这场面才够大吧?”Goodspeed揶揄柯南道,“准备好哦,据我的经验,这种天气下,会比坠毁轻一点。”
“怎么回事?要着陆了吗?”博士掀开脸上的眼罩,“谢天谢地,我感觉好多了。”
“猜得不太准确,不过差不多。”柯南把阿笠扶起来,让他亲眼看。
直升机降得更低,这时柯南才发现他对这艘两栖攻击舰的尺寸概念又有了再认识。她正像座移动的巨岛,以目空一切的姿态划破着海面,缓慢而又坚决地击碎一个又一个浪头。船舷左侧的升降机处隐约透出机库内的灯光。甲板中部右舷侧的上层建筑中,少有几个窗口里透出亮光,根据光点的大小和间距,才能大致确认这个庞然大物的吨位。
July 25
01:56 PM
甲板上的勤务人员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飞行员按照指挥全神贯注地调整着直升机的姿态,在甲板随着浪峰上抬的瞬间,降落了下去。虽然比以往乘坐直升机降落的感受惊险了一点,但还远远没到“坠毁”的程度。
舱门被拉开,乘客们陆续跳了出来。踏足在冰冷湿滑而又微微起伏的甲板上,感觉和陆地截然不同。天上还飘着雨,虽然雨势比起出发时已经小了很多,众人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舰上人员的带领下冲进舰桥,从楼梯走向机库所处的下层甲板。
“这是驻地在佐世保的那艘吗?”柯南向Jodie问道。他的脑内档案中并不包括美国海军编制部属的详细资料。
“不,好人理查德号是在本月上旬从圣迭戈港出发,以参加环太平洋大型军事演习的名义调动到西太平洋,但在演习期间实际在此参与配合这次的行动。”
“这样的计策……开销不小啊……”
一路上无数乘员用看待异类的目光注视着很快就对此习以为常的柯南,直到他隐没到机库里的人群中。机库内的气氛和甲板上大不相同,很多东西都吸引着柯南的注意。整个机库的面积竟也大如广场一般,各种设备的声响和闪光到处都是。勤务人员奔走在海鹞战机和各种直升机之间,更有为数不少的电瓶车在其中穿梭。柯南看到刚才乘坐的那架黑鹰也被左舷的升降机载了下来。一辆电瓶车拖曳着她停在距离升降机不远的位置,大概很快还要出勤。
“博士,帮我注意一下,按照安排,服部应该也会在这里和我们会合的。喂……怎么这么急着打开行李啊?”柯南边说边继续东张西望,“这里不知有没有别的熟人……哎?那个FBI……摘掉黑色绒帽差点没认出来。”
Goodspeed也同时发现了赤井秀一的身影,马上脱离人群,向他靠拢过去。
“新一啊,过来帮我一下。”阿笠只顾在背包中翻找着。
“喂……是不是又有东西不见了?”
“是啊,我的那个万能改锥啊,20年多前发明的,不仅可以当螺丝刀用,还可以用作剥线钳、试电笔、万用表……”
“好了好了,就是那个‘电气工程师的瑞士军刀’对吧?我还没上小学你就跟我吹嘘过了……你确定没落在别的什么地方?”
“这个……我要是知道的话就用不着这么着急了啊……”
“唉!真是没办法,要不打个电话回去确认一下吧。又得麻烦灰原给你找了,希望她还在熬夜工作……”柯南取出耳环式手提电话递给阿笠,“打电话的时候别太张扬,找准机会再打。”
“哦,好的,这个我明白。”
柯南继续扫视着四周,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他开始慢慢向正在窃窃私语的赤井和Goodspeed靠近,试图听到一点什么信息。
“……but how about the threatening nerve gas attack?”
“We have the countermeasure, planeloads of thermite plasma shall be standing by. Just devote your mind in our primary objective, to gain the data of……”
赤井注意到移动过来的柯南,马上停止了对话,向一边踱开,和Goodspeed拉开距离。Goodspeed很快也意识到了异常,回头向柯南尴尬地笑笑,向另一边走去。
“可恶……一点风声也听不到……和先前商定的差别很大啊……我到底要参与的是什么?”想到这些,柯南对现状焦虑不堪。
“Cool Guy~”Jodie出现在他身后,“It's time for the brief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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